【賢敏文】[ 圖騰 ] 3 章 / 清水文 (by阿Q_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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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我好像沒真正對他溫柔過，好像

從沒跟他撐過同一把傘，從未與他共進晚餐。

圭賢低頭看著自己的手，耳邊響起了他最常聽見的話。

「今天中午是與前董事長會餐.. .. ..」

「下班前我會將報表送到您的桌上.. ..」

「這是最新一期的會刊，需要我整理好給您過目嗎?」

「謝謝總經理.. .. ..」

其實每個句子都很平常，也都非常熟練，可圭賢每次都聽的非常不舒服，曾經花了兩個月去思考這個不暢快從何而來，到那天第一次看見他喝醉的樣子，他才徹底恍然大悟。看他滿臉通紅的滿嘴胡言亂語，圭賢卻覺得他可愛極了，也因為沒看過平時嚴肅端正的主秘變成這樣，滿心好奇，更多的是，只有他一個人看過他喝醉的樣子帶來的逾越感。

僅止於這樣的感受，維持了許久，圭賢開始試著看見不同面貌的他，可是無論自己怎麼努力，他好像只是尊敬，甚至畏懼與總經理接觸。吃個晚飯，身旁總有其他工作上的同仁；出去想要輕鬆輕鬆，也只見他拘謹的綁手綁腳，最後總會受不了起身先行離開。

慢慢的，圭賢覺得他漸漸失去了控制，他恨不得馬上剝開他的面具，看見不一樣的他，但或許是行動過於急躁，他的防衛只是越來越深。

失去耐性的人，身上總環繞著刺，圭賢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納悶這種身上長滿刺的感覺。為什麼自己會容易因為一個人感到急躁，會容易受到那個人的行為影響自己的心情，無論是不暢快、拘謹、充滿距離的感覺，甚至是他不時露出那一絲不一察覺的無奈，每個表情每個動作都可以被圭賢收入眼底，甚至心底.. .. ..。

那一天，他提出了想要離開公司的請求，瞬間而來的憤怒是圭賢自己都無法控制的，滾滾而來的怒火無法消滅，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，”不准!!絕對不准!!”。

回到家，把自己甩在床上，手臂放在自己的發痠的眼皮上，回想著那天在辦公室摔東西的樣子，慌張的請秘書翻出合約書，設法從裡頭找出漏洞，無論如何不想讓他離開自己視線範圍的樣子，內心油然而生一種無力感。

活到了二十七歲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會喜歡上同性。

圭賢不想他離開自己的視線，絕對不想。

圭賢克制著自己的心裡感覺與他相處，可越相處，發現他對他的關心漸漸的超越了上司與下屬。整理下來永遠只會有一個最適合的解答，就是，曹圭賢真的愛上了那個主任秘書，李晟敏。

最後，只是靜靜的看著他，也感到坐立難安；聽著他的聲音，不自覺的微笑；忍不住湊近，想聞聞他身上的味道。

喜歡，本來就是個很突兀的感受。

你永遠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上一個人，總是在發生種種心理異樣時，才會知道自己對於那個人，和對於其他人是不同的感覺。

就算是回頭想要分析也分析不出原因和理由，一層層抽絲剝繭後，圭賢漸漸明白當女朋友問男朋友喜歡她哪裡時，男朋友往往找不出答案的原因。

喜歡就很不容易，克制更是難上加難，你要如何跟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相處，是個很大的課題。

你要展現完美，你要對他溫柔，你要對他關心，你要時不時的給他暗示，或是你希望只要安靜的待在他身邊就好，只要他不離開，一切都好說。

圭賢思考，兩個都是男人的人，怎會被世人接受，這比一般的”喜歡”更複雜，甚至永遠找不著答案。

這世界，還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兩個同性的人的相愛，即使這世界在多元化，在多變，在多科技，固有觀念和大家受的教育永遠都是千篇一律，標準。

感覺這些人就是標準外的放縱，所以放縱後的結果往往不被大家接受。

於是只能逃開。

自己給自己的心理建設時間遠大過於做這個決定的時間。

圭賢很快的變成一個動不動就會消失的總經理，公司的事情他還是會管，可是漸漸的忽略了其他細節的事，其實這個位置也快不保了，但董事長就是堅持，曹圭賢是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人，他相信曹圭賢會恢復原來的樣子，於是他願意等，等那個做事精明能幹的總經理回來。

這也是放縱後的結果。

協助處理事務的主秘李晟敏，就快被這個放縱自己遨遊在世界各地的總經理搞瘋了。公司的事情常常聯絡不上他，不知道他在哪裡，不知道他在幹麻，他無法理解這樣一個人的想法。

當然，圭賢也不會理解晟敏的想法。